敬业 乐群 勤勉 谦善 ——程千帆先生赠研讨生的8字告诫

1978年6月，时任南京大学中文系副主任的叶子铭受匡亚明校长托付，到武汉大学接洽程千帆先生的集结事宜，他花了两个多小时，才在一个小渔村边的破屋里找到了程先生，其时程先生六十五岁，已办退休手续成了一名大街居民。叶子铭向程先生传达了匡校长的定见，并问他有啥条件。程先生激动地说：“我要作业，我要有为公民效能的机缘。”就这样，程先生于8月底来到南大，他和南大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都翻开了新的一页。

《文献学管窥》徐有富 著 凤凰出书社

1979年9月18日上午，莫砺锋、张三夕和我，初度叩开了程千帆先生的家门，望着程先生满头银发，不由肃然起敬，从此咱们便踏上了艰苦而又高兴的肄业之路。在初度说话中，程先生就偏重“你们的思维、学习、日子我都管”。说话结束时，还送给咱们8字告诫：“敬业、乐群、勤勉、谦善。”此后，程先生每次与新入学的研讨生碰头，都要偏重这8个字。他甚至在遗言中还专门写道：“千帆晚年讲学南大，甚慰平生。虽略有著作，微缺乏道，但所精心培育学生数人，极为优良，乃国家之名贵财富。望在我死后，仍能遵从敬业、乐群、勤勉、谦善之教，不坠宗风。”
程先生在《学术带头人的责任》一文中曾对8字告诫作过如下说明：“咱们的经历是：初度同学生碰头就‘摊牌’，就提出道德方面和事务方面的根柢需求。在道德方面，咱们提出了8个字：‘敬业、乐群、勤勉、谦善’。敬业，即了解和酷爱自个的作业，有探究与前进精力；勤勉，需求研讨生勤勉尽力，但不要书痴人，也要热心社会公务，还要使日子多样化，如搞各种文体活动；谦善，青年人有了点名望，简略骄傲，必定要及时提示他们，骄傲除了阻止自个的前进外，决不会给自个带来任何优点；乐群，咱们建议研讨生间日子上联合合作，学业交流揭露，要使研讨生理解只靠材料过日子是没有长进的。咱们的实习经历证明，这样的做法很有优点，一上来就交待理解了，形象很深，简略记住。”
我想这8个字正是程先生自己治学经历的总结。程先生对错常敬业的，比方校王安石的诗，批《杜诗镜铨》，撰写《史通笺记》《古诗考索》中的有些稿件，还大致结束了《唐代进士行卷与文学》《古诗今选》的写作使命，这为程先生晚年在南京大学不断推出作品奠定了基础。
程先生非常勤勉，即便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，他也锲而不舍地尽力斗争着。如1976年头冬，他的学生黄瑞云到东湖边那粗陋的平房去探望程千帆、沈祖棻配偶，发现小屋里空荡荡的，真可谓一贫如洗，但在一面的正中却贴着一张横幅，是程先外行书的一首小诗：“一刻千金，寸金难买寸岁月。移山岂改愚公志，伏枥宁忘万里心！”
程先生调到南大后，在很长的一段时刻里，日子条件仍是恰当艰苦的，住所不大，甚至连空调都没有装。有年夏天我去造访他，发现门开着，程先生坐在茶几的一边，竟然打着赤膊与坐在茶几对面的孙望先生研讨着《日本汉诗选评》疑问。正是因为程先生的不懈尽力，方才出书了《程千帆全集》十五卷与《沈祖棻全集》四卷。此外他还担任了《全清词》与《中华大典·文学典》的主编，为这两部巨作做了许多作业。
程先生在乐群方面，也为咱们做出了榜样，特别感人的是他为举荐教师、兄弟、学生的论著付出了许多汗水与汗水。程先生与扬州大学文学院的顾农教授并无师生之谊，可是觉得他写的《文选与文心》颇有水平，就在1997年下半年三番五次地给贵州公民出书社写信举荐，其间一封信说：“顾农的确很有水平，其书可出书。古人云：学成而名不彰，兄弟之过也。你们能促进其事，公德在学林。盼盼。”成果贵州公民出书社于1998年1月就将该书出书了，而其时的学术作品出书是恰当困难的。
这8个字包括为人与治学两个方面，两者相得益彰、密不可以分，而程先生在这8个字中如同对思维涵养特别重视。老同学张三夕曾谈到硕士研讨生结业时，程先生送给他一幅华君武的漫画。他说：“这幅漫画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，先生把它工规整整地贴在一个硬纸板上。画上是一只猫子神态活现地把尾巴翘得高高的，画的标题是：‘小猫的屁股也

摸不得。’临行前，先生送这幅漫画可以说是意味深远。先生用这种宛转而艺术的方法教训我要谦善不要骄傲。”程先生在谦善方面也是咱们的榜样，比方杜甫《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》均描绘夏景，惟第五首“绿垂风折笋，红绽雨肥梅”两句描绘的是春景，有个同学在上课时向程先生提出了这个疑问，程先生略作沉吟，随即标明一时难以答复。再次上课时，程先生首要声明：“关于‘绿垂风折笋，红绽雨肥梅’两句，我遍查各家杜注，对其时节疑问都未作说明。我研讨了一辈子杜诗，通读过许多遍，却没有发现这一疑问。这真是教育相长，学无止境啊！”后来程先生在不一样的场合说到过这件事，甚至还在他的《杜诗镜铨批抄》中写道：“此游在夏，诸篇所写，皆夏景也。独此二句阑人春景，其故何哉？弟子质疑，竟莫能答，甚愧。”咱们都将程先生赠送给咱们的8字告诫当作座右铭，而且还将这8字转赠给自个的学生，期望能不断地撒播下去。
来历：北京日报 | 作者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 徐有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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